楚小恬是在睡梦中被肚子疼醒的，像是以前要来月经的感觉一样，坠坠的，而且比来月经痛很多倍，疼的她直不起腰来。
她知道不好，挣扎着起身，一看身下鲜血染红了大片床单。
“娘，娘，大嫂、大嫂，救命。”楚小恬用尽所有力气大喊。
堂屋里还没睡觉的老两口在黑暗中互相对看了一眼。“成了成了。你先睡，一会我去看看。”李母趴在窗户上望着外面情况。
“红军，红军，你听听，是小恬在喊，你过去看看咋回事。”大嫂刚喂完妞妞躺下还没睡着就听到外面的声音。
李红军坐起来屏住呼吸仔细一听，的确，起身开始穿衣服。“你先睡，我喊娘起来看看怎么回事。”他毕竟是个大伯哥，不好直接去弟媳屋里。
“娘、娘、你快起来，看看小恬怎么了。”李红军跑到爹娘窗台前喊。
“娘，娘。”喊了半天没有动静，小妹从屋里被吵了出来。“大哥，咋啦？”
“你快去馁二嫂屋里看看，看咋回事。”说完拉着小妹胳膊。
“啊，大哥大哥、快进来。”李小妹一进屋就看到蜷缩在地上的二嫂和床上的那一滩血。
李红军在外面一听也顾不上其他，快步冲进去看见了同样让他震惊的一幕。
“小恬，快给你二嫂穿好衣服，拿个被子裹一下。”说完转身回屋。
“媳妇，咱们还有多少钱，全给我拿出来，小恬孩子八成是保不住了，我带他去医院。”拿到钱后赶紧骑车出来“小妹，你抱紧你二嫂。”一个使劲车子冲了出去。
等李母追出来的时候人都没影了。
“医生、医生快救人。”这次没受什么难为就把楚小恬送进了手术室，她们刚在这里住了几天院，都认识了。
“你们签个字，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穿着白大褂的大夫让两人签完字后又进去。
“你们家属怎么回事？她这明明身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流产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大夫正是前几天给小恬检查的那个，因为是怀的双胎她还给同事说起了，谁知就这么两天，孩子就都没了。
“还是双胞胎，你说多可惜。”看着麻药没醒的楚小恬医生忍不住对着李红军抱怨，她把李红军错认成 了她丈夫。
“这次要好好调养，这次手术伤了根本，没个半年养不回来。”说完又推了下点滴。
楚小恬双眼紧闭着，眼泪从眼角悄无声息的落下来。她虽然还没完全清醒，但是她全部听明白了。她的孩子没了，才刚在她肚子里两个月的两个孩子都没了，她今天才第一次孕吐，第一次真真正正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二嫂，你吃点东西吧，你一直这样也不行。”李小妹看着从昨晚手术室出来后一直哭的楚小恬心疼的说。她也想跟着哭，她感觉到了嫂子的情绪。
“娘，你这是给我弄的什么？炒鸡蛋咋这个味。”旁边一个快生的孕妇端着碗鸡蛋问她娘。
“你快吃吧，你看你都过几天啦还不生。要我说你就是有钱烧的，不生你住医院里干啥。”她娘拿了筷子喂到了她嘴里“这是啥？这是蓖麻油炒鸡蛋，吃了收缩子宫，让孩子快生的催产的，可管用了，你可吃你的吧。”娘两个又你吵我闹的聊开了。
躺在病床上的楚小恬在想着她昨天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她好好的孩子就这么突然的没了，她接受不了。
“你说什么？蓖麻油炒鸡蛋？大娘，我能尝一口不？”楚小恬祈求道，想了半天没有任何异常，昨天她怕累连接待大搜母亲时都是拉着她坐着聊的。
突然听到隔壁的对话，李母端着半碗炒鸡蛋的模样突然出现在她脑子里。
“给你，你要喜欢就吃吧。”孕妇一点不在乎的把碗递过来，味道太怪她吃不下去，气的她娘拍下她胳膊。
楚小恬不顾的端过来咬了一口放嘴里。
“果然，果然是这个。”翻开被子端着碗就去找医生，连手上的点滴回血都不在乎。
“医生，你看看这个，如果孕妇吃了这个会怎么样？”大夫还在看诊她突然闯了进去。
那医生接过来闻了闻“蓖麻油炒鸡蛋？”看到楚小恬点头后开口“可以引起子宫收缩，也就是说是催生的，如果刚怀没三个月的吃了就是流产的。”
楚小恬听了气的一丝理智也没有了，浑身都在抖。“大哥，你带我回去，现在就回去。”回到病房楚小恬立马要求回去。
“二嫂，你这吊瓶还没打完，再说了你得做小月子，不能吹风。等我回去再拿点厚衣服来你穿了再走。”李小妹过来劝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哥、回去，现在就走，求你。”楚小恬眼泪又“哗哗”的流下来。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
“好，好。”李大哥把手里饭给了李小妹载着楚小恬回去。
“你说，我还去医院看看不？你说红军这孩子也真是去什么医院，又得花不少钱。”在这个年代孩子并不是太稀罕，家家都有很多，所以李母并不觉着没了个孩子会怎么样。
“砰”的一声门从外面被踹开。楚小恬气势汹汹的冲进厨房拿了刀进了堂屋。李红军在后面停车子没来及拦住。就这样满脸是泪、披头散发的楚小恬冲到了李母面前用刀指着她。
“是你，你让我孩子流产，你给我吃蓖麻油炒鸡蛋，你明知道那是催产的你给我吃。你个畜生，你猪狗不如，我的孩子，你还给我孩子。”楚小恬疯了一样拿刀朝李母砍去。
正好这时李红军赶过来，眼疾手快一把给拦住了。要不然这一下子非出人命不可。
“小恬，你有话好好说，把刀放下。”李红军试图把刀夺过来。
“我好好说不了，你娘她就是个杀人凶手，你不得好死。我说你昨天晚上非要看着我吃下去，那也是你孙子，我两个孩子还没长大就被你这个恶毒的奶奶给杀了，你不是人。”说完夺过菜刀一把朝门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