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说的非常激动,“现在朝廷什么样我们不懂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们上了战场拼的是命!可不是为了给他们送人头!”
秋引月知道这些基本上就是这些人在这里浑浑噩噩无所事事的原因了。不管之前是干什么的,既然从军,那骨子里都是有军人的傲骨的。如果不是被逼的极了,谁也不会想是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现在有一个重振我们西山大营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你们会不会珍惜?”
阿大眉头紧皱:“什么机会?”
秋引月却是岔开了这个话题:“我知道,没有一个军人当兵是为了去当炮灰的!……”
“你是说是一个不当炮灰的机会?”
秋引月笑看着他。
能不当炮灰,谁不高兴?只是,西山大营的情况可不是一年两年造成的。自从西山大营给丞相苏忠全接管之后,他们的情况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军饷都不能发到自己手上,有了战乱就想到这儿还有这么一队兵马。完全是奔着让他们送死去的,战败了,责任全在他们!
这才几年,因为战败的时候,他们都换了多少将军了!
阿大狐疑的看着他们三人,最后谨慎的问道:“我要怎么相信你们?”
“就凭我,你还不相信吗?”谢培灵肥胖的身躯往前一挤,反正他来的时候,家里老太爷就是说让他随机应变,随机应变在他的理解里就是随便他怎么滴!现在他觉得自己被人小看了,心里正十分不爽呢,在阿大问出这话的时候,谁都还没说话,他就抢先一步跳了出来。
秋引月撇过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有谢培灵出面自然最好不过。谢家是几百年的望族,家里累积的财富是别人几辈子都不能望其项背的。既然谢培灵上赶着出面,那她哪有拒绝的道理?
不过,这样的人,一味的顺从是不行的。激将法对他才管用。
陈宴卿看到秋引月这样,只略微想了想,便也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嘴角闪过一抹笑意。他笑的是秋引月这样鬼精灵算计别人的心思,结果被谢培灵看到了,却以为是陈宴卿看不起他,当即大怒!
他伸手指着陈宴卿怒道:“你们这是不相信我可以做主?”
“你别放在心上,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再怎么样你也应该同家里人商量一下!”秋引月语气轻声十分和气,但听到谢培灵耳朵里,却完全不是个滋味儿。
他忽然豪气的大手一挥:“商量什么?我可是,谢家的长子嫡孙,我足可以做主!”
“好,等的就是谢大人这句话。那么我们三个应该同心协力,把这个人人都觉得没救了的兵营给整饬好了,你觉得呢谢大人?”
“那是。”
“嗯,训练的事儿……”
谢培灵抖了两圈,身上一身的肥肉,吞吞口水,说道:“那什么,我出银子,训练的事儿你们多费心了……”
“谢大人金尊玉贵的人,怎么能让您干那样的粗活呢。放心吧,既然您都已经承诺出银子了,那我跟陈大人保证一定把事情给办的漂漂亮亮!”
“好!……”
接着秋引月才看向阿大和这屋里的一众士兵:“我知道你们都是心有抱负的,现在这里就有个机会,可得把握好了,你们将有机会成为我碧云国的一直奇兵!至于军队的费用军饷等问题,你们也不用担心,既然谢大人给了保证,就一定会负责到底的。谢家可是,几百年的望族,他是不会拿谢家的声誉随便开玩笑的!……”
谢培灵连忙表态:“对。”
秋引月笑笑,显得心情十分好。
有了百年望族作保证,阿大倒是消除了不少戒心。安排好了住处给他们,自己召集了一些人开始商议起来。
按理说,他们这样配制总是吃败仗的军队,早就该被淘汰了,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都已经这样了,也不怕有人算计他们什么。也有人有心想要查一查来人是什么身份,尤其三个人当中还有一个女人,看行事作风,似乎还是那个女人在做主。
不过,这个营地里可没有什么十分有来头的人,查探他们的底细什么的,即便是有心也无力。
最后,所有人商议的结果就是,先看看他们整饬这里的决心再说。不管成不成,反正对他们都没有损失。
不管怎么说,这群汉子们虽然心里有着诸多怨言,但想法还是十分单纯的。
谢培灵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躺下之后,怎么都觉得今天这事儿不对劲儿。但是,仔细想想,他也不知道到底哪儿不对劲儿了。来的时候,他好像被自家父亲拉进书房说了一大通话,最后他总结了一下,反正意思就是让他什么也别管,就当是出来玩儿的,另外两个人该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可是,现在,谢培灵有点想哭。
他都已经拿谢家的几百年的望族声誉做了担保了,还能说这是跟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
但是,好像这事儿全都是自己自愿的,也没人逼迫他啊,他想了大半宿,也迷迷糊糊想起来,自己这是中了别人的激将法了!当即就觉得这秋引月和陈宴卿都是心黑的家伙。
这边他们在营地里住了三四天,倒是没有什么动作。每天谢培灵都想着法儿的给自己找乐子,而秋引月和陈宴卿则在营地里转悠,三四天的功夫,就将整个营地都转的熟悉了。
而在皇宫中,长孙玉衡看着手里的信件,瞪的出神,一旁的刘福海一颗心可是,放回了肚子里。这回皇上大概是要雨过天晴了吧?
不过,刘公公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
看到信件的一瞬间,长孙玉衡确实高兴坏了。这是那种等了许久都没有音信,忽然来信之后,巨大的喜悦袭击而来的狂喜。
他拼命压制住这种感觉,下朝后就直奔昭延殿,拆开信就迫不及待的往下看。
看到那娟秀的字体,长孙玉衡觉得自己一颗心总算是放心了,浮躁不安又重新归于宁静,细细的看下去。
越看脸色越黑。
之前还跟她叮嘱,要离陈宴卿远一点!没想到,多派了一个人过去都没用,两人竟然还是一起上路了!
看着长孙玉衡愈发黑沉的脸色,心刚放下来的刘公公这会儿又提了上去。秋姑娘哎,您到底在信里说了啥?怎么就能把皇上给气成这幅样子?
还没等他嘀咕完,御案上的东西已经扫落一地!